第十章 鱼水情

沂蒙山的早晨总是那么美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大山，初升的太阳羞哒哒的躲在山后。如果你晨跑在山径上，飘来的云雾时常伴随在你的身边。树林里新鲜的空气，仿佛把人的肺洗了一遍，让人感觉身体从里到外的舒坦。

初秋的早晨不冷不热，我每天坚持晨练。张大伟呢，那天也起的很早，拿着那把铁剑在招待所门口练剑。那天早晨，小孙跟着我晨练，表妹在招待所看门。我带着小孙跑了一圈，身上有点微微出汗，这样的锻炼强度正好。快回招待所的时候，远远地看着张大伟正在剑走龙蛇。呵呵，还真有点样子。表妹呢，正站在招待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。我和小孙也跑到了旁边，看看“张大侠”的剑法。舞了一会，一个收式。

一会儿，开早饭了。每人一个荷包蛋，还有小米稀饭、刚刚烙的油饼和一个炒菜。

吃完早饭，接到了局里的电话，说是订在星期六搞党团员义务劳动，要求我们接待好。我问了问张大伟车的事情，他说没问题，早就给他爸爸打好招呼了（他爸爸的公司下属一个运输公司）。我又给我钢铁厂的同学打电话，同学说啥时候来都行。我和张大伟还有小孙去了一趟小孙的村里，因为车辆有限，这次只能先铺小孙村里的路。村**是小孙的表哥，非常感激我们的帮忙，说是村里管饭。看看村里这个样，咱哪儿能呢。所以我说，村里不用管了，由单位报销。我靠，这又不是我分管的村子，局里能给我报销，还是镇上能给我报销？唉，谁让咱喜欢多管闲事呢。

星期六，五六辆大货车拉着钢渣轰隆隆的来了。前面一辆小车，我估计是许主任坐的吧。最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客车，上面坐满了人。我的妈唉，这么多人，干活干不了多少，吃饭也得扒我一层皮啊。我心里嘀咕着，许主任下了车，后面还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眼镜男。哈哈，许主任啊，真是我的大哥，那位眼镜男是药厂的团支部**，我早就认识。这下咱放心了，中午饭有给报销的了。原来局里人手少，所以也从药厂邀请了一部分团员。互相握手，寒暄了一下，开始卸车。

表哥**从村里喊了好多人，只要是没出去的男人都出来了。还是人家庄稼人，人家干活一个人能顶我们好几个。我看到村民里面还有几位六十来岁的老人，就过去劝他们别干了。老人们笑了一笑，说，小伙子，别看你们年轻，干活你们可不行。轰轰烈烈的场面，真像当年老区人民支前的场景啊。许主任和眼镜男负责指挥，我和流氓张负责跑腿，小孙、表妹领着几个妇女负责中午饭。钱，眼镜男早给了我，我给了小孙，不多，两千块钱。不过，在山里也能买不少东西啊。

由于只是铺路，工程进展的很快。老区人民热情啊。每当路铺到谁的门前，哪家都会拿出来茶水、花生和大枣，如果看过电影《南征北战》的，一定想起有个沂蒙老乡送解放军战士的场景。今天，这个场景重现了。

干到下午快一点的时候，路终于铺完了。我和表哥**招呼大家吃饭，饭场安排在小孙家的院子里，五六张大方桌，炖了一整只沂蒙黑山羊，还有一些猪头肉。另外，还有咱沂蒙特产，煎饼卷大葱。煎饼是小孙在厨房里现烙的，真香，大家都抢着吃。干了一上午的活，大家也都饿了。我看到村民们没有来吃饭的，让**去招呼人。**对我说，别叫了。去叫，大家也不会来。村里人习惯了干完活回家吃饭。唉，纯朴的老区人民啊。买来的啤酒喝的人也不多，只有流氓张、许主任、眼镜男和村里的**几个人在喝。我哪，还得跑来跑去的忙。

张大伟去上厕所，一条腿掉到厕所里去了，弄得腿上和鞋上都是大粪。我们北方农村的厕所都是一个大坑，上面盖上盖子，然后留一个小口，方便上厕所，整个厕所呈“凹”字形。张大伟喝了一点酒，不知道就把腿怎么掉了进去。此时，这家伙正站在水缸前，拿着水瓢往身上浇水。我也憋住气，拿东西往他身上冲水。小孙他妈赶紧拿了小孙她爹的一条裤和一双鞋出来，让流氓张换上。张大伟上身穿着一件浅色运动衣，下身一条黑色的老头裤和老头鞋，哈哈，这洋相可丢大了。

吃过饭，许主任要带队回去，我也不好挽留。 来到客车前，那里堆着一堆的东西。有地瓜、小米、花生等各种农产品。许主任说，这是干什么？我们是来扶贫的，不是来拿东西的。村**还有村里的几位老人走了过来，握着许主任的手说，领导，你别客气。多少年了，你们让我们又看到了当年的**。我们山里没有别的，就是这点山货，你们难道还嫌我们？周围的村民都说，收下吧！收下吧！

许主任上了车，车走出了好远，还从车窗里伸出手告别。乡亲们也是一直看着许主任的车走到路的尽头，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村里。小孙她娘告诉我，这种场景多少年没见了。